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弗雷德里克·巴斯夏:中介的“看不见”作用
洛克 来源: mises.org 2025-11-27 04:29
        
重点摘要
不受管制的社会本身就是一个真正的联合,远远优于他们那些肥沃想象力所能发明出来的任何联合

市场上中介(商人、分销商、贸易商)到底扮演什么角色?他们远非单纯的“剥削者”,而是在劳动分工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。没有他们,整个社会将无法运转。

巴斯夏在《看得见的与看不见的》(第6章《中介》)中,深刻批判了当时(尤其是社会主义者)对中介角色的普遍误解。那时,中介常被贬为“投机分子”和“寄生虫”,一些社会主义者甚至主张彻底废除这些职业。他们指责中介“插在生产与消费之间,既不劳动又不生产,却从两头敲诈”,并主张由公共集体组织来管理与分配经济资源。

取代市场中介的替代方案

巴斯夏为中介(即所谓“中间商”)辩护道:

当饥饿的胃在巴黎,而能填饱它的谷物在敖德萨(Odessa),痛苦就不会停止,除非谷物与胃接触。这种接触有三种方式:  

  1. 饥饿的人自己去取谷物;  
  2. 交给那些以此为业的人去做;  
  3. 大家凑钱,委托公职人员去办。

巴斯夏一针见血地指出,第一种方案从来都不是现实选择,因为普通人既没有时间、没有资金,也没有知识去国际市场上找到最便宜、品质最好、最易运输的小麦。他写道:“让三千六百万公民亲自去敖德萨取他们需要的小麦,显然是不可能的。”

于是只剩下两种选择:要么让市场去做,要么交给对经济计算、利润与亏损一无所知的公务员去做。把这件事交给政府,必然导致灾难。巴斯夏认为,这将需要大幅加税、雇佣大量公务员来管理,其结果无非是:

两个“看不见的”即时恶果:腐败、不公、滥权,以及全民贫穷。人民无法将资本用于更有生产力的用途,只能依赖一个不以个人利益和利润为导向的、次优的资源分配系统。

他进一步指出,国家根本不可能掌握将小麦分配给1850年人口达3600万的法国的所有必要信息:

他们忽略了一个事实:不受管制的社会本身就是一个真正的联合,远远优于他们那些肥沃想象力所能发明出来的任何联合

在这些观点上,巴斯夏比米塞斯和哈耶克早一个世纪,就已从逻辑上批判了社会主义和经济决策集中化的危险。他早已指出,由于知识在社会中的分散性,经济计算根本不可能实现。

早在奥地利学派之前,他就明白知识的关键作用,明白任何人(即使是天才)都不可能在任何时间、任何情况下知道一切。他也认识到,那些拒绝承认自己无知的人,恰恰对他人构成了危险。巴斯夏在本章结尾写下了那句名言:

我们越是考察这些“先进学派”,就越是确信,其根基只有一句话:无知自封为全知,并以这种全知的名义要求专制。

中介的作用,就是我们“看不见的”那一部分。

于是只剩下第二种方案:让人们按照巴斯夏珍视的交易自由,自愿组织起来。

在所有时代、所有国家,尤其是在最自由、最开化、最有经验的社会里,当人们自愿选择了第二种方案时,我承认,这已足以让我偏向这一边。我的理性拒绝接受整个人类在与自己切身相关的事情上集体犯错。

在自由市场中,中介通过完成消费者自己无法完成的分配环节,来为消费者提供服务。是的,中介要收费,有时收费很高,但这正是对他们真实贡献的报酬。换句话说,我们购买一件消费品时,实际上是在为中介“替我们做的”那些工作付费:从生产者处采购、投资运输/物流/仓储资本、投入时间、劳动以及承担风险。巴斯夏写道,消费者某种意义上必须向商业偿还这些“垫付的费用”,因为这些费用是企业家基于对未来利润的预期而预先垫付的。

……商业受自身利益驱使,去研究季节、每日发布作物状况、从全球各地收集信息、预见需求、提前采取预防措施。

中介在市场劳动分工中扮演关键角色。通过专门从事生产者与消费者之间的中介活动,他们让生产者专心耕种与生产,让消费者得以从事其他活动。劳动分工一如既往地解放了时间与精力。这些日益复杂的投资和生产过程,使个人财富得以持续增长。巴斯夏的“社会和谐”包含三要素:交易自由、产权、尊重个体。他写道:

……他们彼此之间的竞争,同样不可抗拒地促使他们让消费者分享那些节省下来的利润。

在《看得见的与看不见的》这一章里,巴斯夏提醒我们:通过竞争,中介被迫以最低价格提供最高品质的服务。他们是自由市场中个体间协调的“隐形协调者”,让人们不必在无价值活动中浪费时间。因此,中介赚取的利润是正常的,因为他们的“服务本身就包含了报酬的原理”。这种报酬,用巴斯夏的话说,就是对其社会效用的奖励。按照他那纯正的价值理论,竞争会确保这种奖励与服务对个体的有用程度保持相称——这一点他在未完成的巨著《和谐经济论》中已有详尽阐述。

 

2025年11月25日 • Mises Wire • 作者:Ulrich Fromy